第(2/3)页 孙权这十数年以来,觊觎江北已久,时时缮治甲兵,精其守御,屡屡派遣精兵猛将进犯边境,近几次竟敢远离其藏身之大江,跋涉数百里,于陆地平川之上与我大魏争雄,这岂不正是我中原所愿吗? 大将军,夫用兵者,贵在以饱待饥,以逸击劳,军不可久战,行军亦不宜远涉,所守关寨越少,实则兵力越集中,此谓力专则强! 以准之见,大将军不如索性暂弃守淮、汉以南百里寸土,如此一来,若吴贼占据其地来侵我边境,那吴贼就是舍水战之长而就陆战之短,我国恰恰得以施展骑战之强! 如果吴贼不敢来犯,则边境从此得安,边民再无钞盗之忧矣! 待大将军变法有成,来日国富兵强,政修民一之日,再收故土、灭其国,不为远矣! 今襄阳南部小县,孤悬在汉水之南,吴贼若敢循汉水而上来犯我境,则其后路与本国断而不通,届时大将军麾军南下,必可一战而胜,则吴人必不攻而自服! 因此,坚守汉南寸土之地无益于国,暂时失之也不足为辱。大将军试想,为了强守江夏以东,淮南诸郡的小县荒土,我朝自武、文、明三祖以来,国家已经损失了多少物资兵员?这正是因为其地近贼疆界、容易钞掠之故! 若大将军将沔南百姓徙至淮北,远离吴地,则百姓民人尽皆安乐,边境又何来鸣吠之惊?!” 曹爽听了袁准的话后,瞬间就被这种新颖的观点震惊了。他自幼受曹真教育,骨子里深深种下了寸土不可让敌的观念,如今他听了袁准一席话语,心中遮盖的那团云雾似乎瞬间就被驱散了。 一向倨傲的曹爽,此刻算是对袁准充满了敬佩之情,他起身朝着袁准行了一个大礼,而后真诚的说道: “听君一席话,爽真是茅塞顿开。多谢孝尼先生开解疑惑,孤虽然不敢放弃沔南淮南国土,但孤决定,从今以后,不再驱赶自行迁徙到淮北、沔北的百姓了!” ———————————— 九子坊,昌陵侯府。 这一日,正是老夫人曹玦的六十大寿。 夏侯玄忙于边务抽不开身,特意修书一封,安排了顾霆、鲁仲雄二人一同办理母亲的寿宴。 鲁芝一大早便专程来夏侯玄府上帮弟弟鲁仲雄安排起了寿宴事宜,此刻正和鲁仲雄一块忙的热火朝天。 夏侯玄还专门派遣了一名擅长制作雍州特产美食酿皮、菜豆腐的名厨来为母亲安排饭菜,并寄来了小夏侯云所拓印的手印脚印和所画涂鸦。 曹玦看了孩子那歪歪扭扭的信笔涂鸦,依稀辨别出纸上所画的乃是四五个手拉手的小人儿,她将涂鸦递给了一旁的管家顾霆,忍俊不禁的笑道: “你看看这孩子画的是什么呀?” 不等顾霆开口,夏侯玄派来的使者便解释道: “昌陵侯让小的传话,这画乃是您的孙女亲手所画,画上之人,正是德阳乡主您老人家、安乡侯曹中领军、大公子明月、还有顾管事几人。” 老太太曹家听使者说孩子画的是自己一家人后,心情愉悦,瞬间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清晨时分,阮籍就携带着长子阮浑,与好友中散大夫嵇康一同专程来到府上拜寿来了。 而曹爽忙于公务,不能专门为姑母曹玦拜寿,专门让曹羲带着夫人卫鸢和三岁的小良辰,将大将军府的贺礼一并带到了寿宴现场。 至于毌丘俭和诸葛诞两个好友,也专程送来了豫州和扬州的特色贺礼,由毌丘俭的长子毌丘甸和诸葛诞八岁的爱子诸葛靓两人带到了昌陵侯府。 诸葛靓的长姐,还有姐夫王广王公渊也陪着诸葛靓来到了昌陵侯府。 二十一岁的毌丘甸今天不仅带来了贺礼,而且还专门带上了妻子荀氏和六岁的爱女毌丘芝,目的就是为了让寿宴变得更热闹一些。 毌丘甸见侯府上上下下事务极多,因此也去帮忙去了 曹玦笑罢,拿起涂鸦递给侍立在一旁的侄子曹羲,笑着说道: “羲儿,你看咱们不到一岁的小云儿,心里已经知道,你这个表叔也是她的家人啦!” 曹羲接过涂鸦,看着那孩子稚嫩的笔触,心中泛起了一丝暖意。 就在这时,通传的下人又来到了后堂: “启禀乡主,司马府的忆容小姐、梦容小姐,以及炎公子,还有和峤、和郁公子都已经到了!” 本来心情大好的曹玦,听到忆容、梦容两个外孙女的名字后,霎那间便想起了自己那十二年前暴毙的爱女夏侯徽,以及嫁给甄德后夭亡的外孙女念容,心中泛起了一丝难以抑制的痛楚。 如若她还活着,如今也是快四十岁的年纪了。 羽儿随和逌去了雍州,才十来岁的和峤、和郁这两个孩子,则被留到了洛阳。 片刻后,曹玦就调整好了情绪,此时忆容带着两个妹妹和十岁的堂弟司马炎来为外婆贺寿来了。 “孙儿忆容携妹与弟,给德阳乡主请安!” 十二年前,夏侯徽离奇死亡后,忆容才年仅六岁,当时坊间就有许多传言,说母亲是被父亲司马师亲手毒杀的。 可父亲司马师一向对自己很好,因此六岁的媛容说什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传闻。 后来身边的小伙伴们传的越来越离谱,甚至她还听说,舅舅夏侯玄在邙山上打了父亲一顿。 忆容自然感到十分迷惑,当她去问翁翁和父亲时,他们都告诉自己这都是那些看不惯司马家之人的故意抹黑。 好多年前,忆容十来岁的时候,稍稍懂事了一些,她又察觉原本与父亲关系极好的舅舅竟与自己家断了往来,父亲却解释说这是因为他们在朝堂上政见不和的缘故。 忆容本来也不相信对自己温柔呵护的父亲会是杀妻的凶手,因此也就选择了相信。 第(2/3)页